CC小姐: 有,我想我的确有想到这点。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治疗师:我想,这不只是感觉对不起之类的事情而已。我希望可以更进一步,看看我们能不能了解在那些时刻,你心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当你没有来参与治疗时,的确会影响到我们共同工作的能力。 (治疗师清楚地说明,让治疗能够进行的必备条件之一,便是病患能规律地参与治疗。) CC小姐: 那时我只是陷在我自己里面而已。我有点被吓到了。 治疗师:对于什么? CC小姐:我不知道。 治疗师: 嗯,让我们试着不要接受“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让我们试着看看有什么可能的原因好吗? (病患并不愿意去反思其内在状态。但治疗师鼓励她去思索更多,而不只是如膝跳反射似地打发问题。) CC小姐:嗯,我只是觉得所有人都将忘了我,没有人会在意我做了什么,或是我需要什么。 治疗师:不过,你曾经告诉我,你无法忍受父母干涉你的生活、总是在你身边纠缠不休。 CC 小姐: 我知道,但那是因为我总是搞砸所有事。 治疗师:你是否曾想象,如果你停止让自己总是搞砸所有事,并且负起责任,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你? (治疗师对病患的行为提出一个可能的诠释或解释,让它成为患者可以考虑并反思的问题,而非仅是措辞强硬地说出事实。) CC小姐:我只是想到所有人都会忘了我。 治疗师:对于这点我有个想法。我在想,是不是当你不在别人身边时,你就会忘了他们,所以你担心别人也会对你这样。 (治疗师基于他对患者客体恒常性与唤起记忆能力不足的了解,对患者所关切的议题提出一种诠释性的理解。) CC小姐:我无法在心中留下对人们的印象。当你不在我身边时,我便无法想起你的脸。我也无法想起我父亲、母亲或是兄弟的脸。就像他们压根不存在我心中一样。我向来都做不到。 治疗师:这样我就可以想象,对你来说,当你远离人们的时候,你就很难考虑到人们如何对待你,就像上星期四你错过我们的会谈一样。在那时,或许你难以想象我坐在这儿想着你不知在哪儿、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来的情景。 (治疗师同理地传达他理解患者在心智化及唤起记忆能力上的困难。) CC 小姐:我就是没有想到这些。部分原因是,我已经厌倦治疗了。还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停止使用百忧解(Prozac)了。 治疗师: 什么时候? CC小姐:大约一个星期之前。 治疗师: 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讨论?那样我们才可以谈谈这么做有些什么好处和坏处。 (治疗师产生反移情的挫折,他开始认同病人那监督者角色的双亲:希望强迫病患完全遵照他所说的来做。) CC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不。 治疗师: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停药。 CC小姐:我只是不想要当病人。我觉得治疗是不错的,我喜欢,可是我不想要吃药。 治疗师: 我想关于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最感困扰的,是你没有和我讨论你想要做什么。就像上星期四你没有出现一样,没有打电话告诉我,在我打电话给你之后也没有回电。那就像有一部分的你把我看成敌人,不希望在做重要决定时和我合作,比如说停止使用百忧解或是来接受治疗等。 CC小姐: 这就像每个人都在仔细监督我、监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每个人都希望抓到我做错事。 治疗师: 嗯,如果你觉得我是这样对待你的话,我就能够理解为什么你希望不要治疗。我想很重要的是,我们都要记着,你在这儿,是因为你希望能够克服想自杀的困扰,并且过更有收获的生活。 (治疗师探索已产生的负向移情及他自身被赋予的敌人角色,以促进治疗联盟,并且帮助回到原定的治疗目标上。) 住院治疗及部分住院治疗 精神分析取向的住院及部分住院治疗之原则,已列在第六章之中。此外,有关“处理分裂现象”这个在治疗边缘性患者时不可或缺的部分,也在该章有所讨论。因此,关于边缘性患者环境治疗的本原则,读者可以参考第六章。下文将涵盖其他几个BPD病患的特定议题。
在医院里,当边缘性患者将其内在的混乱外化到周遭环境时,可以瓦解整个病房。其中有些人会成为“特殊”病人,激起强烈的、和分裂与投射性认同有关的反移情问题。另外一些患者则满腔愤恨,恶毒地攻击所有企图帮助他们的医疗人员,让医疗人员有徒劳无功之感。还有一些患者可能是被动地唱反调,拒绝参与任何一项治疗计划。虽然治疗看似对这些患者的疾病没有效果,但籍由小心注意病人的个别动力以及医疗人员的反移情,有些人终究还是能自治疗中获益。
关于边缘性患者的住院治疗存在着许多传说,其中大部分几乎或根本不是依据可靠的资料而来。有些临床工作者认为不应安排边缘性患者住院,因为这会引起退行和依赖。并没有强烈的证据支持这个假设,反而至少有一项对照研究已显示,住院治疗对严重人格疾患的患者相当有用。在英国,朵伦等人调查一群共137名有连续的严重人格疾患患者,在他们被转 介过来时与在韩德生医院治疗一年后做评估。被转介的患者之中有70 位住院,另外67人则无。研究人员发现,有住院者比起没有住院者,在边缘性症状指数得分的显著下降较多。同时,分数的变化和住院治疗时间的长短,呈现显著正相关。
很多过去在住院环境下执行的治疗,现在多在日间留院或部分住院的环境进行。在豪立威克日间病房所得到的治疗成果令人印象深刻,显示这种模式或许能为未来的人格疾患治疗提供极大希望。派波等人也在一项关于日间留院的随机试验中,成功地治疗人格疾患。韦贝格等人证明了在日间病房治疗人格疾患能有正面疗效。为了确定日间留院是否在学术机构以外的治疗场所也能够成功,卡特卢等人检验了1993 至2000年间,在挪威心理治疗日间留院网里,八个不同的治疗计划所纳入的1010 位人格疾患患者。完成研究的人格疾患患者(其中包括许多边缘性患者)从住院到出院,所有疗效变项都呈现显著的进步,并且在后续追踪研究中,都维持相同的进步幅度,甚至持续进步更多。因此,目前日间治疗已被确立是治疗边缘性以及其他严重人格疾患患者的一种高度有效方法。在过去长期住院治疗所使用的一些治疗原则,同样亦可有效应用于日间留院的患者。
有些患者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在门诊心理治疗中表现得不错,但在心理治疗过程中有时需要短期住院,主要是因为在这短暂期间,他们呈现强烈的自杀危险性、自毁行为,或者有点与现实世界脱节。患者也可能在心理治疗过程里,呈现或高或低的混乱表现。由于短期住院的目标是要迅速恢复病人的防卫机制和适应功能,所以病房医疗人员必须表达出,他们不希望患者在住院期间有退行的现象。此环境中的治疗者必须让患者了解,即便他们拒绝或放弃去控制自己的冲动,但实际上,他们仍有能力这么做。虽然诸如约束和抗精神病药等外在控制有时也是必要的,但重点应放在帮助这些患者为自我控制负起责任。对于患者脆弱的自我,可以用稳定的、一致的结构来补强,这种结构包括规律的作息表、对冲动行动化有明确的处理原则,以及与医疗人员及其他病友有固定形式的团体或个别聚会。 121/156 首页 上一页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