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模型也可以用客体关系理论的语言来阐述。自体-客体-情感(self-object-affect) 这三者的结合体,不断反复出现在移情、当下移情以外的人际关系,以及过去关系的记忆里。用自体心理学派的术语来说,这种模式可说是对镜映的期待(expectationof mirroring),或是将他人理想化的需求(need to idealize others)。不管理论取向为何,各种学派的想法都一致同意,良好治疗成效的关键要素,是经由移情来重新体验这些核心的关系模式。这种修通的历程几乎仅见于高度表达性的治疗,越少见于以支持性为主的治疗中。
梦的运用 在精神分析和重视表达性的治疗中,释梦(the inrerpreracionof dreams)被誉为是了解无意识的“皇家大道”(royal road)。病人对梦素(dream elements)的联想,被用来去了解隐藏在外显梦内容(manifest or overt content)背后的内隐梦内容(latent or hidden contenr)。对梦的象征进行诠释,有助于病人进一步了解梦里的无意议议题。
在偏重支持性这一端的心理治疗中,治疗师仔细倾听病人的梦境,运用如同在表达性治疗中所使用的方式来思考它,然而,治疗师只做“与意识连结的诠释”,也就是说,帮助病人把梦境与他在意识状态下对治疗师的感受和态度(而非病人在无意识中对治疗师的感受)连结起来,此时,病人是把治疗师当做一个真实的人来看待,同时也把梦境和醒觉状态下的其他现实处境连结起来。治疗师不鼓励病人对梦做自由联想,因为这可能导致病人更加退化。
介于表达性和支持性连续轴的两端之间,治疗师有选择性释梦的弹性空间,此时,治疗师仅针对病人心理状态中某些部分,把梦境与意识中或无意识中的议题做连结。在这里释梦的重点比较是放在表面的心理问题,而非深入到无意识当中,同时,释梦要顺应心理治疗本身所设定的特定目标,而非漫无目的。
治疗联盟 佛洛伊德深知除非先建立起良好的治疗关系,否则病人不可能善用治疗师的诠释来了解自己。葛林森称呼这种病人与分析师之间彼此不冲突的、理性的治疗关系为工作联盟(working al1iance),它与病人是否具备与治疗师充分合作以达成疗效的能力有关,因为在这个合作关系里,病人能够把治疗师视为真有善意的专业助人者。病人与他或她父母亲的关系,往往可以预测出病人与治疗师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
绝大多数关于治疗联盟的研究,都已证实它对心理治疗的过程与结果有深远的影响。研究大多指出,在各形各色的治疗中,治疗联盟的强度都是一个会显著影响治疗成效的重要因素,这些研究也显示,心理治疗最初阶段里治疗联盟的特性为何,或许正是治疗成效的最佳预测因子。
应用以上研究的成果,可知在所有形式的心理治疗中,不管治疗是偏向表达性或支持性,治疗师都必须及早注意到治疗联盟的建立与维系,这并非意昧着要创造出不允许表达负面情绪的正向移情,而是治疗师必须帮助病人确认治疗的目标,与病人自我中健康的一面携手合作,朝向治疗目标迈进。病人会体认到,治疗师是与他们一道工作而非与他们作对的合作者。与脆弱自我的病人做支持性治疗时,治疗师会觉得比较不容易发展和维持治疗联盟,例如,边缘性人格病态那种混乱的移情反应会干扰到联盟的建立,当病人终于能够把治疗师视为怀抱相同目标的协同合作者时,这本身就可说是重大的治疗成果了。
改变的机转 在偏重表达性的心理治疗中,改变的发生是根据什么机转,部分视治疗的目标而定,因此,对改变何以发生的看法,常常是随着治疗目标的不同而异。洞见与治疗性的人际关系体验(healingrelational experiences)曾经一度被视为是相互排斥的,现在则被认为是彼此兼容的过程,两者对于治疗造成的改变有相辅相成的作用,换句话说,除非对于治疗关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某种程度的洞见,否则大概也难以维系治疗关系;反之,从治疗关系本身来思考,也可以对病人的精神动力提供诠释性的理解。
目前我们也更加体认到,治疗发挥作用的方式是根据病人而有多种不同的模式,布莱特发现病人可分为两类,其改变的方式有所不同。内射型病人(introjective patients)是理念型的(ideational),他们执着于建立与维持实用的自我概念,而不是在人际关系的层面上建立亲密感,这类病人似乎比较适于用诠释性介入来获得洞见;另一方面,依附型病人(anacliticpatients) 则对人际关系议题的关注要多过自我发展的议题,因此,这类病人比较能从良好的治疗关系中获得治疗效果,而非透过诠释。
病人经由各自不同的治疗机转而以多样的方式发生改变,近来认知神经科学(cognitive neuroscience)的发展更帮助我们明了改变何以发生,以及治疗师如何能够促发这些改变。联合神经网络(associational nerworks)之间的连结因治疗而产生修改,例如,在经过治疗后,权威角色的表征不再引发和治疗之前相同的情绪反应;更进一步,先前原本微弱的新连结也被强化。简言之,要产生持久的改变,需要减弱产生问题的神经网络链接之活性,同时加强活化新的、适应性的神经连结。这种联合神经网络的改变可透过数种技巧来达成,治疗师可以对病人指出病人怎样去反省自己,或是有意识地了解自己,或者是他们如何能够容忍、自己的感受,并且自我觉察到这些感受等等这些不同方式之间的差异。治疗师还可以强调病人必须能够在有意识的状态下、不间断而深入地了解自己的情绪状态,并协助病人检视他们自己在意识状态下的因应模式。
此外透过诠释,治疗师针对一连串彼此互相关联的心智状态,提供洞见给病人,这些心智状态包括:恐惧、幻想、愿望、期待、防卫机制、冲突、移情和人际关系模式。例如,治疗师可以指出病人目前与上司之间的问题,为何与病人过去和父母之间的问题有关。这种洞见也可以修改神经网络之间的链接。
除了诠释之外,治疗师也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提点(observarion)病人,指出病人的某些习惯性模式,是如何地反映出其内在的情绪冲突与混乱。心理治疗师的功能很像是让病人从录像带中看到自己,了解自己是如何与他人交流互动的,不管病人有多聪明或悟性多高,治疗师总是有其超然的观点,亦即不同于病人的观点。冯纳基强调:通往治疗性改变的关键道路,或许是病人愈来愈能了解他在治疗师心中的自我形象("find himself" in the therapist's mind),经由提醒病人那些只有治疗师才能看出来的感受和非语言沟通,病人开始能够根据治疗师的提点来重组他的自我图像,原本潜隐的模式也逐渐能被病人有意识地加以反省。 29/156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