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防御土墙的乌鲁克国王
已经改变了不可更改的地方
使惯例因滥用和改变而遭殃。〔14〕
这些话向我们讲述了某种真理,这种真理在现在甚至比数
千年前印在古老的黏土碑上的话更使人熟悉。伟大的文明
世界来来往往,你方唱罢我登场,但人类的精神却一代接
一代与同样的问题不断地进行着斗争。
像吉尔加麦什、赫拉克勒斯(古希腊神话中主神宙斯
之子,力大无穷,曾完成十二项英雄事迹]、奥德修斯(古
希腊神话中的英雄,特洛伊战争中献木马计,使希腊军获
胜)这类英雄的攻击性的权力欲总是被带有相反的价值观
如和平、爱和对神有感情的人物所平衡,正如弗兰克·考
森在一部关于英雄原型的重要手稿中所指出的, “英雄必
定得死”。狄俄尼索斯(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不是拿着武
器,而是拿着一个长出常春藤叶芽的嫩枝,俄耳甫斯(古
希腊神话中的歌手)胡乱弹奏着他的琵琶琴,耶苏基督拿
着一根牧羊杖,而佛祖释迦牟尼则参禅打坐,他的手张开
着,也没有拿武器。与肩担着伟大的男性生殖器似的棍棒
(考森说: “每一件战争武器,从赫拉克勒斯的棍棒到核
炸弹和疾行的导弹,都和男性生殖器的形象或某种类似的
机制相似”)〔15〕的赫拉克勒斯相对照,以及与用巨型长矛
挑出了波吕斐摩斯(古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的眼珠的奥
德修斯相对照,这位独眼巨人喜欢他那种生活方式,而对
文明世界一无所知,也不能进行农业生产和有组织的生产
活动,居住在人类堕落之前的伊甸园里,完全依赖于大自
然的恩惠。在向我们讲述这些创造物的时候,荷马唱道:
。
…他们既不需要犁地
也无需用手播种,更不用耕地,但是粮食——野
生的小麦和大麦——无需照料就能生长
葡萄在天国的雨水中成熟。[16]
奥德修斯弄瞎波吕斐摩斯眼睛的行动所表达的象征作用,
是一种暴力的心理压抑作用,使大自然的创造物成为无意
识的。
关于赛特、吉尔加麦什以及其他人的问题也在歌德的
《浮士德》的第二部分出现过。靡菲斯特是商人、拉皮条
者和中间商,他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假如你想
把你的灵魂出卖给魔鬼,他都能做到。这种主题也在艺术
中表现出来,例如在布鲁塞尔的美术博物馆中,布鲁格尔
的伟大绘画作品《伊卡洛斯的堕落》(伊卡洛斯是古希腊
神话中建筑师和雕刻家代达罗斯之子,逃亡时因飞近太
阳,装在身上的蜡翼遇热融化,堕海而死),还有关于骑
在马背上的勇土和英雄的许多艺术作品,也都表现了这一
主题。
英雄对马的联想是他对自然事物的完整态度的丰富象
征。作为一种具有基本力量、速度和优雅的漂亮生物,马
是一种可以被捕获、占有、控制和利用的东西。英雄把马
用在他的战车上,给它的嘴扣上钩环,把它驯服,抽打
它、强迫它服从他的意志。亚历山大大帝骑着他的战马征
服了从马其顿到阿富汗兴都库什山脉及其以外的已知世
界。当男性的自我在追求名望(fame)、命运(fortune)及其
他在英雄的词汇中以F开头的词时,对马的驯服可以代
表男性的自我征服自然的一种象征。
和勇士及英雄对待他的马匹一样,他也同样对待他的
女人(以及他自己内心的女性)。阿妮玛受到严酷的压抑,
至今在对年轻士兵的训练中仍然如此。在进行杀戮时是不
可能有温柔和同情的藏身之处的。成吉恩汗宣称:“一个
男人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乐趣就是打败和消灭敌人,要把
他诛灭九族,拿走他所占有的一切,强迫他的妻子们哭泣
流泪,骑上他的最好的和最可爱的马匹,并分享着占有他
的漂亮女人的快乐。”女人是使人获得快乐的对象,这种
快乐既发自性满足的欲望,也发自羞辱男性成员的施虐狂
欲望。
但是,即使在英雄的内心中,自性仍然发挥着作用,
要表现它在生活中的所有潜能,包括与女性的关系。最
终,那个最好战的玛尔斯(罗马神话中的战神)也要寻找他
的维纳斯(罗马神话中爱和美的女神),阿瑞斯(希腊神话
中的战神)也要寻找他的阿芙罗狄忒蒂(希腊神话中爱与美
的女神)。奥德修斯回到伊塔卡把那些求婚者赶了出去,
和佩涅洛佩重新结合了。通常情况下,阿妮玛必须得等到
勇士对他在物质上所征服的东西感到厌倦了才会设法去征
服他。
但是,在加里的情况中却没有这种等待。阿妮玛注意
到了他的问题,当他和他的未婚妻分享他的这种梦体验
时,她理解了:这进一步证实了她—直保守着秘密的许多
情感。她能够作为他的配偶和未来的王后而保证向他提供
忠实的支持,他们之间的联系得到了加强。
正如所有这种放大所能证明的,加里的梦是一个
“大”梦,涉及深刻的原型主题,具有很大的超自然的力
量。它是一种文化模式的梦。所有的梦中都隐含着某种原
型成分,但是有些梦显然比另一些梦更具有原型特征,其
中它们是很不相同的——神秘而且可怕。它们激起了梦者
的情感,因为它们提出了最重要的关于生和死的问题。这
些梦是私人的神话。
梦的生态学
在我们完全离开加里的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