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所述,神经衰弱的各种症状或多或少地变成了这些患者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比方说,有些人一觉醒来会感到出奇的平静,并且可以在胃痛发作前静静地躺上个把小事;有些人在晚上感觉最为平静;还有一些人则一刻也不得安宁。 恐慌 除了频繁出现的烦人的症状外,有些人还时不时地受到强烈恐慌的侵袭。有的人每隔几分钟就发作一次,而且这种状况还会持续几个小时。不难想象,当一个患者正努力要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时,突然而来的恐慌会让他感到多么不安,而整天都要在恐慌(担心恐慌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复发的恐惧)中度过又是多么的痛苦。不幸的是,恐慌往往就发生在患者认为是最不适宜的场合,因为那正是他最为忧虑和担心的时候。 可能在这个时候,最初的心悸症状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患者,而恐惧的其它表现则成为他关注的焦点。不过这并不多见,一般情况下心悸仍会继续,从而加重患者的痛苦。 以上的说法并非臆断。我正是因为听到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给予这一问题以应用的关注。我了解病情发展的这一阶段。前几年,很多病人因为得不到正确的治疗而不得不四处求医。 对于健康的人来说,这样的体验听起来可能既幼稚又傻气。他们会想:“为为什么不振作精神,投入工作,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的确,这也正是患者想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健康人没有意识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患者所感受到的恐惧是一般人所不曾体会、更未想象过的。一次次的恐慌,伴随着体力的消耗,不仅越来越剧烈,而且越来越容易发作,而害怕恐慌又会带来一系列的后果。最后甚至连碰见陌生人、想到要独处,或者“砰”的关门声都会令恐慌再次发作。况且就算他想打起精神去工作,这样频繁、剧烈的发作也足以打消他的这一念头。 几年前,我做过一次手术。在恢复期间,和我一起的几个朋友邀请我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去林中散步。他们向我保证说路并不长(不过当我看到年轻人的那双长腿时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路对他也许不长,对我可就难说了)。然而让我惊讶的是,那个大个的年轻人不一会儿救落在了后面,我们还要时不时地停下来等他。到了中午,他终于筋疲力尽地躺在了草地上。后来,他给我讲了他的故事,他说他从学生时代起救开始忍受剧烈且频繁发作的恐慌的折磨。多年来,他的生活如同噩梦一般。实际上他并不惧怕任何特定的东西,唯一让他害怕的就是那种恐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后来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耗费他的精力,以至于短短的散步他都承受不了。 后来,这个人康复了,他甚至还带领一个科学探险队进行过探险。我之所以提到他是因为他并非是一个懦弱的人,而是一个肩负责任、思维敏捷的科学工作者。经过治疗,他很快从困扰了他十年的恐惧症中摆脱出来,恢复了健康。 抗争 神经衰弱患者既不愚蠢也不懦弱,通常他都会是一个非常勇敢且尽最大能力与疾病抗争的人。他的这种勇气尽管用错了地方但却值得称赞。在醒着的每分每秒里,他或许都在拖着冒汗的双手和紧绷的肌肉与疾病抗争,他会疯狂地强迫自己忘掉目前的状况,把注意力集中到其它的事情上。或者他会在脑中不停地搜索,急切地希望能找到一种摆脱痛苦的方法,但结果却是连连碰壁。 晚上他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等待他的或许是一夜的烦躁,或许是极度疲劳后的沉睡,也或许是吃了巴比妥类药物后的昏睡,不过最糟的还是服用了大量镇静剂后仍无法入睡。 在时前半夜情况可能还不错,患者会觉得基本上恢复了正常,并以为自己终于渡过了这个“难关”。他会在上床睡觉的时候说,“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明天我又将是原来的我”,但醒来后却发现情况比以前还要糟。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天晚上自己还感觉不错,可到了第二天早上情况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比以前更糟了呢?碰到这种情况,患者当然会觉得更没指望了。他要么确信有那么一条康复的捷径,但他始终没有发现;要么就是认为从来都没有,并且永远也不可能有这样一条可以让他摆脱目前的困境、回到从前的平静生活中去的道路。 回顾从前,他会以一种羡慕的眼光看待过去的自己。那时的他可以静静地坐着品味一本好书,也可以高高兴兴地看电视,可惜物是人非,现在的他却在忧心忡忡地计算着自己成为目前这个样子的时间。他想,如果不抗争,又怎能变回原来的自己呢?抗争是他的自然反应,也是他知道的唯一武器,所以,他抗争得更剧烈了。但他越是这样,情况就更糟糕。这很自然,因为抗争会使紧张加剧,紧张又会促使身体释放更多的肾上腺素,而这又进一步刺激了分泌肾上腺素的神经,于是症状便会不断地出现。更为糟糕的是,他的朋友也会不假思索地建议他与之抗争,甚至连他的医生也会对他说:“你必须和他抗争,老伙计,一定不能让它占了上风!”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他像着了魔似的,根本没 有意识到这一切仅仅源自于他自己的恐惧、抗争和逃避。 就在这个阶段,他可能会患上严重的头痛,总觉得头上有滚烫的贴条箍着,或者有重物压着。他可能会感到头晕、恶心、深呼吸困难、心脏周围腰酸痛难当,或者心口下面有如刀绞般地剧痛。此外,他还可能会有一些反复出现的奇怪症状,如不正常的缓慢心跳、短暂的心跳停顿,以及心脏微弱的颤动等等。因为这些,患者对其他的人和事都通通失去了兴趣,日益加剧的紧张感还会使他因为一些琐事而感到不安。一位年轻的母亲曾这样说过:“我把它都发泄在了可怜的孩子们身上。” 使用镇静剂 在这个阶段,医生一般都要开镇静剂,毫无疑问病人也需要镇静剂。但是,出于外行的不信任,他的家人可能会叫他“把这些破烂东西倒进水池里”,并说“它只会让你更加沮丧”,“医生最后还得让你摆脱药瘾”。这是患者会变得更加迷惑,因为在意识深处,他也害怕会出现家人所说的后果。医生面临的一个问题救是如何说服病人—以及他的家人(这一点同样很重要)—相信这样的镇静剂不但无害,而且还是一种非常必要的临时措施;如果在认真的监督下服用,病人是不会上瘾的。通常情况下,治愈的病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那些可恶的胶囊或粉红色的混合物了。 5/39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