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
梦心理学的历史一直充满了种突,这是在那些把梦
视为具有丰富意义的交流的人和那些把梦视为毫无意义
的脑生理学废物的人之间的冲突。正如弗洛伊德在19世
纪末所写的:“人们经常把梦和‘人的十个手指’相
比,‘这个人对音乐一无所知,面对钠琴的琴键他感到
无从下手……,使用这种明喻以及对梦持有类似观点的
人,通常都是严谨的科学派的代表。按照这种观点,梦
是一种完全不可能解释的东西;因为一个对音乐一窍不
通的人的十个手指怎么能够弹奏出一首美妙的乐曲?”[1]
这种态度在诸如克雷克和米奇逊这类当代梦科学家
所如此喜爱的类比中也存在着,他们把梦比作从计算机
中清理出多余的信息。这种在学术杂志上受到如此多的
重视的假设并不是什么新的东西。早在19世纪80年代
罗伯特就提出过这种观点,他把梦描述为“一种躯体的
排泄过程”。罗伯特写道:“一个被剥夺了做梦能力的人会
随着时间的延续而变得精神错乱,因为有大量尚未完成
的、未消耗完的思想和表面印象会累积在他的头脑中,
会因为其容积的束缚而使那些本应作为完整的整体而同
化到他的记忆中去的思想发生窒息。”在对罗伯特的观点
进行总结时,弗洛伊德把梦描绘成“心灵的清道夫”。〔2〕我
们可以把这描述为像吞噬细胞那样的梦的理论(吞噬细胞
是清除那些运送血液中的有毒物质的白细胞的)。当我们
读到这些作者的观点时,我们不可避免地会想像他们都受
到了《医生的两难困境》这出戏剧的影响,在这出戏中乔
治·萧伯纳令人难忘地把所有的职业都描述为“针对外行
的阴谋”,而且提出了一种医学上的狂热断言:“归根结
底对于所有的疾病来说只有一种真正科学的治疗,这就是
刺激吞噬细胞。”当人们开始对所有的梦进行科学治疗
时,许多当代的研究者似乎持相间的观点。
虽然我并不想逃避科学研究方法所提出的要求,但
是,我却主张对梦采取一种整体的方法——这是科学家们
由于他们在理论上的狭隘偏见和实验方面的严格要求而经
常不予采用的方法。在我看来,认为对梦采用解释学的和
科学的(实验的)方法进行探索应该能够以各自的优点进行
相互补充和更正,这似乎并非是不合理的。
实际的情况是,梦科学家和神经生理学家大大增进了
我们对梦的理解。如果要对他们进行批评,那就是因为他
们的方法所坚持的还原论。这样做的危险性在于,我们越
是认为我们是计算机,我们就越会变得像计算机。为了不
减少对那个向荣格哀叹他的人民的梦的丧失的埃尔贡地区
土著医生的兴趣,强调这点是重要的。相反,我们就会把
梦视为一种危险的东西,就像利亚姆·赫德森所认为的,
梦是技术进步的受害者。〔3〕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
们必须继续高度重视我们的梦。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