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新型的具有生物学倾向的精神病学家——人种
精神病学家——所研究的原型系统中,对提供关怀的关注
当然受到了最密切的注意。但是,另一种新的系统正开始
受到几乎同样重要的关注——即对竞争的关注。
在他的一本重要著作《人类本性与痛苦》中,保罗·
吉尔伯特描述了他视之为基本的四种不同的生物社会学目
标,这些目标是提供关怀和获得关怀(这是鲍尔比所研究
的原型系统)以及竞争和合作(这是作为阿尔弗雷德·阿德
勒的研究核心的原型系统)。按照吉尔伯特的观点。在追
求这些目标时所获得的成功既可以导致精神病患者恢复健
康,也可以导致遗传基因的适宜性(就是说,个体更有可
能把他或她的基因传给下一代)。另一方面,追求这些目
标失败则导致心理变态。
提供关怀是人类文化的一个基石,而且对此有一个很
好的生物学理由——不仅关怀中的社会能够更好地在争取
生存的斗争中获得成功,而且用现代生物学的观点来看,
我们的基因要保证我们对他人的关怀,而他人也会把类似
的基因带给我们自己。实际上,最重要的主要的还不是个
体应该再生产他们自己,而是他们的基因应得以保存。达
到这一目标的最有效方式是通过子孙后代,但也可以通过
帮助亲属来达到这一目标(亲属不可避免地会带有一定比
例的相同基因)。这是后达尔文学派的观点,即自然选择
不是在个体身上起作用,而是在基因上发挥作用的。包容
的再生产的适宜性观点已开始取代达尔文的性欲的再生产
适宜性理论。这样,像利他主义这种行为便被选择出来,
并且在所有的社会哺乳动物的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为
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找为什么要冒险付出生命去保护我的
孩子、同胞兄弟姐妹或表兄弟姐妹呢?答案就是,就本性
而言,一个人的基因的生存是和他的家族的生存同样重要
的,如果不比家族的生存更重要的话。因此,用温尼格莱
特所采纳的社会生物学术语来说,利他主义、抚育和提供
关怀就是通过基因遗传下来的反应策略,它们是在人类本
性的核心发挥作用的。
但是,作为一个社会,人们所能做出的最有力的谴责
是,我们并不太善于相互关怀,在这一方面我们的失败就
在于我们人类苦难的如此众多的根源之中。正如我们在
詹妮弗的病例中所看到的,城市生活中的巨大缺乏就在
于亲属关系力比多的缺乏:或许我们这些受到吸引而从事
关怀职业的人是受一种集体的对应传导(enantiodromla)驱
使的——这是一种补偿性的企图,想使已经失去的东西得
到补偿。冷漠的、经典的弗洛伊德观点未能提供这种补
偿。吉尔伯特认为,科胡特的自我心理学为什么会如此流
行以及对精神分析理论产生了如此强大的影响的原因,就
是因为它提供了一种治疗的基本原理,使治疗者对病人热
情、接受和包容——这是荣格很久以前就提出来的一种看
法。
不管怎么说,正如弗里德里希·尼采和阿尔弗雷德·
阿德勒所观察到的,我们不只是提供抚育和关怀的生物;
我们也有攻击性、占有欲和对地位的渴望。这种描述不仅
适用于情绪上受挫折的人——而且对整个人类本性来说都
是真实的。
看起来似乎有两种类型的靠狩猎和采摘为生的社
会:〔18〕
类型一:最简单的社会类型是建立在直接消费型经济
基础上的,不存在明显的等级层次。虽然某些个体显然具
有个人支配性。
类型二:较复杂的社会类型是食物和资源的供应是累
积起来,这些社会表明了明显的社会等级地位的开始。
在所有的原始社会中,性的选择保证了地位高的男子
比地位低的男子生殖更多的后代。内此而导致的不平等
(或社会不对称)是靠力量来维持的——不是靠警察,也不
是靠进行比赛,即习性学家所谓有仪式的动机争胜性行为
来维持的。我们已经看到,地位冲突的成功(支配)与欢欣
鼓舞(躁狂)有关,而失败(屈从)则与垂头丧气(抑郁)有
关。
这样,和所有其他原始人——以及在这一方面和所有
其他哺乳动物——一样,我们既有亲和性又有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