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秉承了这个社会的主流观念,她认为积极上进,不断追求事业发展,做一个“成功者”是唯一的真理。这个真理是社会加之于每个人身上的,然而不等于是每个人内心的真实愿望或者本性使之然。在荣格所说的适应社会的人格面具之下,人们都有不为社会接受的本性所需,任性与动物性的情绪被称之为人格阴影。人们常常不能正视自己的阴影,而把它投射到身边的人身上。
对菲儿而言,在她追逐成功的面具背后,有着每个人都会有的消极本性,她把这个阴影“投射”到了丈夫身上。在菲儿对丈夫的要求下——这种要求多半还带有责备他“不求上进”的成分——丈夫对她产生了“投射性认同”,他变得“越来越不求上进,对事业也没什么追求,每天看看闲书,养养花鸟”,成为一个“失败者”。把阴影投射给丈夫以后,面对这样一个“失败者”,菲儿开始更加积极地开拓自己的生意,变成了典型的“成功者”。
释放需要被爱的自己。
前年,丈夫因为意外的机会,事业走向成功,菲儿的内心十分复杂,先是惊讶,然后才惊喜。她似乎应该“很希望下半辈子能享受丈夫赚钱养家的福气”,但是她潜意识里的世界正在遭受一场颠覆。
首先是潜意识中的世界失控了,这并不是在她控制的范围内发生的事情。其次,她在丈夫身上投射的“失败者”的阴影回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消极的、对贫穷和失败的恐惧。
不久以后她开始生病,疾病可以使她合理地成为一个“失败者”,而不是因为对继续追求成功的厌倦和退却,那样会使她自责。最重要的是生病可以让丈夫回到她身边照顾她。这显得她依然有控制力并且在“成功者”和“失败者”的角色互换之下免受冷落。
很显然,她不能行走的症状,更多地来自她心理上的问题。她不知道如何前行并且在这种症状以及随之而来的噩梦中,她表现出了潜意识里强烈需要丈夫陪伴的愿望,她心理上开始依赖丈夫,这是一种“退行”式的依赖,像孩子一样软弱,希望得到呵护。
她不再扮演领导,她在压力之下暂时要去做一次孩子。她不再扮演“付出者”,她想要被爱、被照顾。当然这不是她自己能够接受的改变,所以潜意识让她的身体吃了苦,心身症就是代价。
幸运的是,她的丈夫依然爱她并愿意陪伴她,她也展示了内心需要关爱的柔软一面,那个软弱的她才是真实的。
案例三:令人窒息的爱(1)
经历者化名:深蓝
性别:女
年龄:31岁
职业:广告公司创意总监
深蓝和振宇相识在10年前。那时候,深蓝还在念大学,穿着牛仔裤,留着一头直发。振宇就住在那所大学附近,常常有时间到大学里闲逛。两人从认识到相爱,属于一见钟情的那种类型。
其实,那个时候振宇正在筹办婚事,是他和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双方的父母急切地希望他们早日成家。深蓝后来知道了振宇结婚的消息,出乎振宇意外的是她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哭。她对振宇说:“我可以不要婚姻,我只要你的心,全部的心。”振宇连忙惶恐答应。
这个坎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去了。振宇万万没有想到,深蓝10年前平静而简单的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两年后,振宇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深蓝从学校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收入颇佳,她在外面租了房子和父母分开住。她要求振宇每星期一、三、五到她家里吃晚饭,她像妻子那样做一桌子菜等他来吃。如果他按时前来,一切就风平浪静,万一哪天他另外有了安排,她就会发脾气并且不断打电话给他。
振宇就这样奔忙于两个家中间,渐渐地,有了疲于奔命的感觉。
深蓝每天会跟振宇通电话,但只要她听到振宇的孩子在一旁发出声音,她的情绪就会有很大的波动。她开始要求为振宇生个孩子,她说,她可以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她只是想要一个他俩的结晶。
4年后的一个春天,深蓝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振宇当然是坚决反对的。这恐怕是振宇和深蓝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春天了。当然,振宇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的,他知道,对他来说,多了这个孩子,一定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深蓝终于在振宇的逼迫下去医院拿掉了这个孩子。没有了孩子之后,她的情绪更加低落。她需要振宇更多的陪伴,而且她会去确认振宇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在做些什么。深蓝全部生活的重心就是振宇,她的爱使振宇感到窒息。
如果说这场爱情的开始对振宇来说是一场快乐的游戏,那么,现在的状况令振宇只有想摆脱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年里,振宇曾经鼓起勇气提过分手的事,换来的是深蓝一次次的割腕自杀。振宇也不止一次地把身边的单身男子介绍给深蓝,希望深蓝能接受别人,但是这种行为换来的是深蓝的嘲笑和不屑一顾。
心理分析
深蓝为振宇付出了没有婚姻的10年青春、流产的孩子,也许还有以后一生的时间,深蓝在这个过程中表现的态度已经不仅仅是“付出”了,而是以她的痛苦为代价的、近乎惨烈的“牺牲”。
“牺牲”为的是利用对方内疚感的变相“占有”。
深蓝痛并快乐着,因为她的“牺牲”事实上是一种变相的“占有”。她用一次次的“牺牲”,换来一次次对振宇更深的“占有”。
案例三:令人窒息的爱(2)
起初,深蓝知道了振宇结婚的消息,她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哭,而是对振宇说:“我可以不要婚姻,我只要你的心,全部的心。”她牺牲了婚姻的名分,换来了振宇“惶恐地答应”把心全部留给她。得到一句言语上的承诺当然不能代表她的“占有”,所以她要求振宇每星期一、三、五到她家里吃晚饭,她则“像妻子一样做饭给他吃”,这种形式也是在不断提醒他她所做出的牺牲。而如果他哪一天不能来,她打给他的电话就会整夜不停。
每次在通话时如果听到振宇孩子的声音,深蓝就会情绪低落,她提出要一个孩子,这其实是她所希望的更深一层的“占有”。当她怀孕以后,在振宇的极力反对下,她又“牺牲”了这个胎儿。作为这次“牺牲”的报偿,她需要振宇更多的陪伴并且要“常常确认振宇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在做些什么”。振宇想要摆脱,他在后来的6年里几次提出分手,结果深蓝做出了更激烈的“牺牲”反应,她用割腕自杀吓住了他。
深蓝利用的是振宇的内疚,虽然对于这种状态她可能是不自觉的,她以为自己只是爱着振宇,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实际上她要的是振宇的全部,这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给出的,因为没有谁可以在爱情中完全与对方捆缚在一起。
即便当初她与振宇喜结连理,假以时日,在她强烈的占有心态下,振宇也一样会感觉压力和窒息,如现在般渴望逃离。之后振宇终于明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得到的“牺牲”越多,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也越大。而痴情女的“牺牲”桩桩件件都是由自己的私心而起,他无法抱怨,只得承受内疚的折磨和现实的尴尬。
不要让付出变成否定自己的武器。
深蓝表现出的“牺牲”是对自己的否定,她渴望与振宇结婚,但是她“牺牲”了婚姻;她渴望有一个振宇的孩子,但是她去医院拿掉了这个孩子;她渴望与振宇相互拥有幸福的人生,但是她决心把一生耗在与振宇相互折磨的噩梦中,她甚至要毁掉自己的生命——这不是以爱的名义,这是自我价值感的缺失。
美国存在主义心理学家罗洛梅曾表述过这样的观点,一个人只有在对自身的存在抱有肯定的态度,只有真正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才会具有爱的能力,否则的话,就只能是对爱的对象的依赖。
爱是一个健全的自我对于他人的付出,不是以“牺牲”来换取爱。深蓝的“牺牲”看来是甘愿,其实她的哀怨何其沉重,本质上又是何其不甘心,她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足以让对方全心全意来爱,所以在爱的天平加上了“牺牲”这个砝码,这种行为体现了她对自我价值的低估。
深蓝对于振宇有很强的占有欲和依赖性,她只有全然和振宇捆在一起才会觉得安心,因为她的自我是一片荒芜,只能把所有重心都放在振宇身上。她虽然有很好的职业发展,不错的谋生能力,但是她完全不能享受这方面成长的喜悦,她租了房子一个人住,然而她表现出的独立是虚假的,她的内心从没有独立过,她因振宇的态度而悲喜。
10年,对于深蓝而言,振宇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是否还爱他也不重要了,他只是她照见自我幻象的镜子,是她存在的意义,那么她自己呢?
深蓝完全可以不用“牺牲”的心态去对待情感生活,如果她爱振宇,她可以选择放弃婚姻,如果她看重家庭,也可以尝试放弃振宇去寻找另一份爱。不要把付出看成是对方的债务,也不要把放弃看作对方的罪责,深蓝完全可以用一种自主的态度来代替哀怨的不甘。
当然在我们这个时代,真正去发现、建立、拥有一个完整与独立的自己也许并不容易,但是一颗愿意去爱的心可以跨越种种物欲和幻象,而试着建立一份真挚的爱,是帮助彼此认识真我的途径。当我们能够在这个喧嚣的都市中,让内心归于充实与宁静时,我们会发现,爱的获得是一件浑然天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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