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卡先生孩童期被忽略或抛弃时,他有着自恋性的自我沉浸(preoccupa -tions)并且担心他的身体各部分。他能够使用机械性玩具、脚踏车及雪橇作为克服这些自恋及自体爱欲性的紧张及对身体的忧虑等的方法。在分析中,卡先生的梦,当他害怕和分析师分离时,从人物改变为机器,这表现出他退化性的对身体部分的沉浸;也就是说,退化到古老的、断裂的身体自体上去,而该身体自体则是连贯、夸大自体一个比较少分化的前身(Kohut,1971,pp.244--245)。他做为一滑翔机驾驶员的成年技巧及竞赛能力维系了他在成年期的自我价值感且成为他成年期自我影像的一重要部分。他关于机器的梦代表着当前的及古老的自体再现之间的合并及妥协。
弟弟的诞生实际上并不导致卡先生的自恋疾患。比较像是,由于和母亲间的病态关系以及她从他身上抽退,造成形塑其人格的自恋性固著作用成为焦点并且成为他对分析师产生转移反应的核心。纵使他的弟弟未出生,卡先生也可能自恋地被固着,那是因为母亲的过度涉入所致(Kohut,1971,pp.247,254)。
对柯胡的评价与批判:
柯胡觉得自恋基本上是正常及健康的,有它自己的发展或转化轴线,可以在某个特定点上固着住,因此有其自身的病理形式而需要自身的治疗形式。柯胡把驱力及传统的自我-原我模式移转出心灵阶段的中心。他临床上的识见是很扎实有力的,而他的自体心理学对精神分析做出了很正向的贡献。然而,概念并非都是很清澈或界定分明的,譬如自体的概念。但即使有其缺陷,柯胡的自体心理学有了长足的进展,虽然是和精神分析传统的其它部分并无相关联。
欧托.康伯格(1980)花了很大力气去和精神分析传统里的他人连结一起,特别是玛格丽.玛勒、艾蒂.贾克生、W.R.D.费尔邦以及梅兰尼.克莱茵。对照而言,柯胡说他对任何试图和其它精神分析理论家在一起做整合没兴趣(1977,p.xx)。或许他会对他的工作和其它人某些地方类似而加以致意,但他从未系统性地去经营或致意那些类似处。在一封给玛勒的信中,柯胡写道他们只是在同一座山中从不同旳方向挖掘隧道罢了(Kohut,1980c,p.477)。此一和玛勒之间的比较乃产生柯胡的方法学及其证据的效度等课题。柯胡唯一的资料数据来源是治疗中的成年病人(cf.Eagle,1984,p.50)。柯胡的共感性、内省性方法学可和玛勒的观察孩童和父母亲在一个非治疗性环境中互动结果做对照。有人或会问及到底柯胡精神分析学的共感、内省式方法学是否足以获取供科学理论建构的数据。
柯胡记得在1960 年代末期和康伯格间的闲聊而摘要其和康伯格之间的差异,他说康伯格把自恋看成基本上是病态的,而他则视为健康(Kohut,1980c,p.477)。康伯格和柯胡确实对自恋及其疾患所采取的路径互别苗头。由于康伯格试图仍维系客体关系和传统驱力理论间的综合,他觉得讨论和治疗自恋疾患而不包括性与攻击驱力以及客体关系(间的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Kohut,1975,p.271)。柯胡放弃了传统对驱力的强调,而只有在当自体是断裂及破碎时才加以提及(Kohut,1977,pp.xv,77)。在其自体心理学中,柯胡设定对自恋症的讨论是要在不同于驱力的脉络下讨论;也就是说,指自恋疾患及其转化的分开各别发展。
康伯格把自恋人格放在比较宽广的边缘型人格类别下,而柯胡则并不总是很清楚地分辨出自恋与边缘疾患。因此,这两位理论家并不都是在讨论同一群病人(cf. Kernberg,1975,p.334;Meissner1984,p.104)。对康伯格而言,自恋型及边缘型人格间的差异涉及是否存在一整合好但病态的夸大自体。康伯格和柯胡有关自恋人格看法上的重要差异是康伯格发现病态自体的"存在"(presence),而柯胡则发现完满自体(fullself)的不存在(absence),或更正确地说,未完成或固着而正常的、古老且连贯的自体的存在,其发展被阻断掉。
康伯格同意柯胡说自恋型人格可藉分析加以协助,但他们对自恋本质理解上的差异导致每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在谈治疗过程。康伯格似乎较倾向视柯胡为满足性或放任性的,虽然柯胡视他自己的促进镜射或理想转移现象为导致一种根基于内识的掌理能力。康伯格(1975,p.285)会去挑战他所相信病人的防卫机制以及病人的失望。
毫无疑问柯胡在许多方面是雷同于客体关系理论家的:如远离驱力模式、发现一原我-自我模式的替代、发现因缺乏自体意识感而非本能冲突所产生的病理等。其重要旨意是他所提关于自恋的一种各别不同的发展轴线,不同于驱力的轴线。有些理论家发现此一强调自体的重要性大于驱力是一种对传统精神分析的基进全面改革,且显然和传统精神分析模式不一致,意味着以自体模式取代原我-自我模式(Eagle,1984,pp.35,44,75)。藉由移转到前伊底帕斯期的发展,柯胡的自体心理学及客体关系理论家们已罢黜了伊底帕斯情结在精神分析里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