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学过数学和拉丁语，我还学过物理和法语。我的成绩是中上。

　　我任他抚摸，我任他打，我总不还手。我必须懂得他比我强。

　　我注视着腹中的胎儿一天天长大。我经历了生育的痛苦。我说，因此我是妻子。我自语自言，我很快乐。我送他上班，我为他做饭。

　　我身有病痛时，我看到他恐惧。

　　我孩子哭时，我看到他闷烦。

　　我默默地看着，我的母亲被他赶走。就因为她把尿布放在炉旁，而把咖啡放在窗前。我必须领会，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人们会怎么想我们，我不清楚。我适应了他这种生活。

　　我询问他发怒之故，我听从他絮絮诉述，我问候他的上司，我招待他的同事。我听任他母亲对我的训斥，我对她和顺，我从她那里知道了我的丈夫的习俗，丈夫的口味。我要照顾他。

　　我要教育孩子，说谢说对，行屈膝跪礼，向友人伸出好看的小手，唱一首圣诞之歌。我哺育着他的子女。

　　我真害怕。

　　我学会了理解，我学会了宽容。我努力寻出我的过错。我总希望，丈夫若是我的大哥哥该有多好！我可从未这样对他说过只语片言。

　　我对他说过我爱他，我学会了温顺。他发火时我要保护孩子。但我知道他有权发火。我向人解释他有权力。我多么失望。但我对自己说，我很快活。

　　我曾很快活，当他拥抱我，当他与我温存。我学会了安抚他，我给他勇气。我希求一个可亲的爱人。我闭门向隅而泣。我知道忧郁对身体无益。但，我孤独呀。我鼓足勇气。我看到，我的手跟我母亲的一样。我自慰，和相依之恋相比，白天的寂寞算不了什么。我不问我自己。

　　我就这样开始。我学会了，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他夜里梦中惊叫时，我摇醒他，我跟他说我在这里。我让他忆梦，我在倾听。我要做他的妹妹。我也应该有慈母的心地。我思索，我应该温柔，我应该和顺。我应该是一个温暖的窝，我应该是一个避风的港。我当作一个称职的女性。我爱孩子，我又想离家。我曾想自暴自弃，但我不能。想到这些，我难过，我问心有愧。

　　我希望一切都会过去，当我们老了会安静。我知道，我无力改变我的丈夫。我不固执。

　　我必须记取，要忘掉拉丁语。我要忘掉高等数学。他失业了，我鼓励他。我要张罗个小家去，我要布置陋居。我要用这点钱过活。我治好了孩子们的病。我做了许多噩梦。

　　我头痛，我也失眠，我要吃药片。我背疼，我也贫血，我是个梦游病人。

　　我终于会吵架了，和他对着干。我变得不服从了，我不和他说话。他发火我也发火，我只盼着孩子们快些长大。

　　我彻底完了，我切破了动脉要自杀，我却没死成。我看着他捆住我的手，送进了医院，看见了医生，他谎说是一场事故。我真希望有人来问问我。

　　只有我自己问自己。

　　终于又挺过来了。我祝他事业成功。我为孩子们辅导。我吃了避孕药。我对自己说，不要怕。我要反抗，要抗争。我不允许别人再来伤害我。

　　我学会了打字和速记。我找到了工作。我又变得自信了，我又能挣钱了。圣诞节之夜，我累得虚脱了。

　　我只能上半天班，因为有孩子。

　　我们能旅游了，也买得起高档家具。我又向前走了，我不再老看表等下班。我说，一个星期干九十小时也累不垮我。

　　我不放弃希望，只是扎实，不露锋芒。

　　我们建了房子，我们送孩子上学，我们参加家长会。关系到我们的事大家去做，我们不去回忆过去。我创造了这种生活，我改造着生活的气氛。我又拾起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