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节所提到的许多治疗原则,在下面的例子中有详细的说明: H 先生,一位二十二岁的单身男性,来自美国东南部,有三年的精神分裂症病史,门诊药物治疗或短期住院的效果不彰,因而在父母的陪同之下,被转介到精神病院住院。当问及他遭受到的困扰时,他如朗诵祷文般地念出一连串的身体症状,几乎全身上下都有问题,但他一概否认有任何精神上的问题。当他得知即将要住进精神医疗机构时,他不愿签署住院同意书。经由院方再三保证说精神评估也包含了完整的身体与神经学检查,他才同意住院。
离开大学后,H 先生回家跟父母同住,他要求父母陪伴的时间愈来愈多。当他父亲早上要出门工作时,病患总是会跟着父亲跑出门外,有时甚至跳到车盖上,阻止他离开。他也会在半夜将父亲叫醒,要求父亲听他滔滔不绝地抱怨身体不适。他一再指责父亲忽略了他,不停地说:“你要怎么帮我解除痛苦?”。 H 先生已经看过许多专科医师,而且通常在同一专科里看过好几位医师,但并没有诊断出任何身体疾病。他坚持父母需要不断地“监看”他,好让他们知道他身体症状的起起伏伏。H 先生的父母相当爱他、关心他,也想迎合他的要求,愿意花长时间陪伴。曾经有一次,他的父亲坐着听他诉说他身体的不适,长达十个小时而没有休息。
H 先生也持续听到一些责备他的声音。有一次,他在街上攻击陌生人,因为他相信那个陌生人说些有关他难听的话。H 先生曾经住院过两次,各住了几星期,并且在不同的时间服用过四种不同的抗精神病药。每一次病患都自行停止用药,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精神问题,也不需要服用精神药物,况且药物的抗乙酰胆碱(anticholinergic)副作用困扰着他。
住院后不久,精神状态检查显示他持绪有幻听,虽然他并不抱怨他“听到声音”。当然,他确信有人真的在跟他说话。在住院头几天,有好几次他很生气地质问其他病友,因为他觉得病友在嘲笑他,而病友全都郑重否认在谈论他。此外,H 先生很难好好地想事情,因为受到思考中断(blocking) 与离题(derailment) 等思考形式障碍(formal thought disorder) 的干扰。他会句子只说到一半就打住,转换主题,然后又讲到别的事情去。
H 先生在医院显得相当焦虑,因为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能够像他父母一样地“监看”他的身体症状。不出所料地,病患试着要在治疗环境中创造出和家里一模一样的情境。他对他的医师与主要护士发展出强烈的移情依附,期待他们可以花全部的时间来陪伴他。当医师跟他会谈完要离开病房时,H 先生试图跟着医师跑到门外,就像他试着阻止父亲出门去工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