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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社交恐惧症电话心理咨询案例

时间:2025-07-11 08:31:57  来源:  作者:

 


第一次接到周明的电话时,南半球正是初秋。我握着听筒站在窗前,听着线路那头传来的风声,像有人用砂纸轻轻摩擦着电话线。
“喂?” 他的声音很轻,裹着新西兰的晨雾,“是夏老师吗?”
“我是夏伟,” 我拉过椅子坐下,笔尖在笔记本上悬着,“咱们约好今天聊聊的。”
沉默突然漫过来,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听筒里跳。我听见他那边传来杯子碰撞的脆响,大概是在喝水。等了半分钟,我翻开笔记本,念起提前准备的话:“我听说你在奥克兰读大二,那边的秋天是不是很美?我朋友说树叶会变成金红色,像……”
“嗯,” 他突然应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那天的五十分钟,大半时间是我在说。说我去年去基督城看到的教堂,说留学生常见的适应问题,说我邻居家那个刚去悉尼的男孩总在视频里抱怨面包太硬。他偶尔会应一声 “是” 或 “嗯”,更多时候只是沉默,让那些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回音都没有。
结束前我问:“下周同一时间,还能打给你吗?”
“…… 好。” 他说完这句,那边就传来忙音。
第二次通话时,他那边在下雨。雨滴敲打着窗户,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门。
“今天课多吗?” 我先开口。
“还行,” 他顿了顿,“上午有节大课,两百多人的那种。”
“坐前排还是后排?”
“最后一排,” 他的声音低下去,“靠着门,方便…… 方便出去。”
“出去透气?”
“嗯,” 他又开始沉默。我听见他翻动书页的声音,沙沙的,像春蚕在啃桑叶。
“我上大学时也爱坐后排,” 我转着笔说,“总觉得老师的目光扫过来时,后排能躲过去。后来才发现,其实没人那么在意你坐哪儿。”
他没接话,但也没挂电话。我继续说:“有次小组讨论,我准备了好久,站起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脸烫得像火烧。最后是组长替我说的,下来后我躲在楼梯间抽烟,觉得自己特没用。”
“…… 我也躲过楼梯间。” 他突然说。
我的笔停在纸上:“什么时候?”
“上周,” 他说,“小组要选代表做报告,他们看着我时,我手心全是汗,借口去洗手间,在楼梯间待了半小时。”
“后来呢?”
“他们选了别人,” 他的声音有点发闷,“其实我准备得最充分,可就是…… 说不出来。”
第三次通话,他主动说起图书馆的事。
“今天在图书馆,有个女生问我借笔,” 他说,“我吓得差点把书掉地上,摇了摇头就跑了。其实我包里有三支笔。”
“跑开后,心里是不是有点后悔?”
“嗯,” 他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后来在食堂看到她,想过去道歉,又不敢。”
“如果现在能跟她说句话,你想对她说什么?”
“……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在舌尖滚了一圈。
“这句说得挺好的,” 我翻开新的一页,“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试试说出来?就算声音小也没关系。”
他那边传来开水倒进杯子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很轻的 “好”。
第五次通话时,他说起初中的事。
“我初中当班长,” 他说,“那天自习课特别吵,我管了几次,没人听。班主任进来时,正好看到有人在扔纸飞机,就把我叫到办公室。”
“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连纪律都管不好,还当什么班长’,”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全班同学都在外面听着,我能听见他们在笑。从那天起,我就不想当了,老师找我谈了好几次,我都没答应。”
“那天回教室后,他们还笑你吗?”
“没…… 好像没有,” 他迟疑着,“我没敢抬头看。”
“后来呢?”
“后来就不爱说话了,” 他说,“总觉得一开口就会被嘲笑。高中三年,我没主动发过言,大学更…… 更怕了。”
“你觉得,老师那句话,是说你这个人不好吗?”
“…… 是吧,” 他说,“连纪律都管不好,肯定是我不好。”
“如果你的同学管纪律也没人听,你会觉得他不好吗?”
沉默了很久,他说:“…… 不会。”
“那为什么觉得自己就不好呢?” 我轻声问。
听筒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像有人在深水里挣扎。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没想过…… 可能…… 可能是我太在意了。”
那次通话结束前,他说:“夏老师,我明天想试着跟图书馆那个女生道个歉。”
“我相信你可以。” 我说。
第七周,他在电话里笑出声来。
“我跟她说了,” 他说,“她愣了一下,说‘没关系,我后来借到了’。我们还聊了几句,她说她也怕在人多的地方说话。”
“那感觉怎么样?”
“挺奇怪的,” 他说,“原来不是只有我这样。”
“很多人都这样,” 我望着窗外的梧桐叶,“只是大家都藏得很好,没说出来而已。”
他开始说起课上的事,说起室友做的黑暗料理,说起奥克兰的晚霞有多红。他的声音不再发紧,偶尔会停顿,但不再是让人窒息的沉默,更像在整理思路。
第十次通话时,他说:“下周小组报告,我想试试自己去说。”
“准备得怎么样了?”
“写了稿子,背了好几遍,” 他说,“昨晚在宿舍对着镜子练,室友说‘比上次自然多了’。”
“镜子里的你,看起来怎么样?”
“…… 还行,” 他笑着说,“没那么可怕。”
报告那天,我收到他的短信:“刚讲完,声音有点抖,但没忘词。他们鼓掌的时候,我居然笑了。”
我回了个笑脸,想起第一次通话时那个裹在晨雾里的声音。有些伤口,就像深海里的沉船,只要愿意打开舱门,让光照进去,总会慢慢浮上来,被海风晒干。
最后一次通话,他说准备暑假回国,想请我吃顿饭。
“我请你吧,” 我说,“庆祝你迈出这么大一步。”
“不,” 他坚持着,“得我请。我还想跟你说说在奥克兰的事,好多话,电话里说不完。”
挂了电话,我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从最初的 “沉默”“紧张”,到后来的 “主动开口”“道歉”“报告”,像一条蜿蜒的路,终于通向了开阔的地方。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怕的不是别人的目光,而是自己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只要有人陪着慢慢走,再黑的夜,也会迎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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