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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癖
洁癖清洗的是内心中的羞耻
时间:2025-07-12 12:58:43 来源: 作者:
第一次在诊室见到李姐时,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病历本,封面边角都磨得起了毛。刚坐下,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深蓝色的牛仔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夏老师,您帮帮我儿子吧。” 她用手背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哭腔,“他现在连门都快不敢出了。”
我递过纸巾,让她慢慢说。窗外的梧桐叶被风一吹,沙沙作响,像谁在低声叹气。
一、从优等生到 “怕脏” 的年轻人
“我儿子从小就是别人嘴里的好孩子。” 李姐的声音渐渐平稳了些,眼神却飘向了窗外,像是在回忆从前,“从小学到高一,成绩从来没掉出过前几名。中考考进重点高中的重点班,我和他爸都觉得,这孩子将来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病历本上的塑料皮:“高一选科后,他被分到了普通班。那天回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没吃。说普通班学习氛围差,老师讲课也不如重点班的好。从那以后,成绩就一点点往下滑。”
“他总说旁边有个不爱学习的女生影响他,上课老走神。” 李姐叹了口气,“我们劝他,说只要自己想学,在哪儿都一样。可他听不进去,天天念叨着‘要是还在重点班就好了’。”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 “重点班到普通班的落差”,抬头问:“他当时情绪怎么样?”
“特别容易烦躁。” 李姐说,“以前写作业安安静静的,那时候写着写着就把笔一摔,说‘这题根本不是人做的’。我以为是学习压力大,给他炖了鸡汤,劝他别太拼。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心里就不对劲了。”
儿子的执念是考本科,这也是李姐的执念。可不管怎么努力,成绩就是上不去。“他每天学到半夜,眼镜度数涨了一百多度,可排名还是在后面晃悠。” 李姐的声音又哽咽了,“二三年三月,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孩子上课老走神,让我们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去武汉人民医院那天,儿子全程低着头,医生说他是强迫症,问题不大。“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觉得就是学习压力太大了,缓一缓就好。” 李姐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就有苗头了,只是我没看出来。”
前年高考失利,儿子说要复读。“他说‘妈,再给我一年,我肯定能考上本科’。” 李姐的眼泪又下来了,“结果去年高考,离本科线还差十一分。查分那天,他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我听见里面有水流声,还有压抑的哭声。那是他第二次受这么大的打击。”
二、洁癖背后的焦虑
去年九月,儿子去了一所专科学校。可没过多久,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他老说专业课听不懂,” 李姐说,“本来就内向,在宿舍也不合群,天天独来独往。没过两个月,情绪就越来越差,说在学校待不下去了。”
去年十一月,李姐发现了儿子的异常。“他开门要用纸垫着,开灯关灯也得用纸。手机和平板放在桌上,下面也垫着纸。” 她皱着眉,像是想起了那些画面,“洗手要用好多洗涤品,一次洗两三分钟,手都洗得发白了。”
更让李姐担心的是,儿子整天对着空气发呆,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你碰他一下,他就跳起来,发脾气说‘你碰到我了,我要换衣服’。”
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脱衣服,脱一件就要去洗一次手。手机和充电线,每天用一大卷纸擦来擦去。衣服要是碰到什么东西,就用纸蘸水擦半天。” 李姐的声音带着恐惧,“我看着他那样,心里直发慌,感觉他的认知出了大问题。”
今年四月,儿子住院了。做最后一次电休克的那星期,他突然变得很正常。“药掉在地上,捡起来就吃,也不嫌脏。” 李姐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看到了希望,“可电休克停了之后,那些症状又慢慢回来了。还是怕脏,爱洗手,怕手机被弄脏。”
李姐辞职在家陪了儿子一段时间,情况好了不少。“可我总得上班啊。我一上班,他就开始纵容自己。开门又用纸垫着,能用脚做的事绝不用手。门要是虚掩着,他出去就用脚踹开。我们随手拉开凳子坐,他非要用脚勾开。”
说到这里,李姐突然抓住我的手:“夏老师,他上班都不带手机,出去的时候生怕手机弄脏,一只手紧紧攥着。坐地铁不靠柱子,坐电梯不扶边边。那些强迫思维和行为,还有洁癖,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他很多事都能改,去年在医院的时候,您劝导他的那些话,他都做到了。可现在,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就是不想改。我们觉得不脏的东西,他都觉得脏得不行。”
三、心灵重建的开始
我看着李姐焦急的脸,想起了自己从事强迫症心理咨询这二十多年来遇到的种种案例。“李姐,你儿子现在的情况,表面上是洁癖和强迫行为,其实根源在于内心的重建出了问题。”
“他从重点班到普通班,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高考两次失利,又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缓缓地说,“这些打击让他越来越焦虑,觉得自己掌控不了学习,掌控不了未来。于是,他就想通过掌控‘干净’来获得一点安全感。”
李姐愣住了,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您是说,他怕脏,是因为心里不安?”
“没错。” 我点点头,“他觉得只要东西是干净的,自己就不会出错。洗手、用纸垫着开门,这些行为能让他暂时缓解焦虑。可时间长了,就成了一种依赖,最后反而被这些行为困住了。”
“那该怎么办啊?” 李姐急切地问,“他现在根本听不进我们的话。”
“强迫症的改善,不是靠药物压制症状,也不是靠别人逼着他改。” 我说,“关键是重塑他的内心,让他重新找回自信,感受到爱和力量,从心里生出改变的动力。”
我给李姐讲了几个类似的案例,告诉她:“首先,你们要理解他的行为,别老说‘这有什么好脏的’‘你就是瞎折腾’。他的恐惧是真实的,你们要先接纳他,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在面对这些。”
“其次,要帮他慢慢找回掌控感,但不是在‘干净’上,而是在生活的其他方面。” 我建议,“可以从一些小事做起,比如让他负责做一道菜,或者一起养一盆花。当他在这些事情上感受到成就感,就会慢慢明白,自己其实有能力掌控很多事,不一定非要通过‘干净’来证明。”
“最重要的是,要让他放下对本科的执念。” 我说,“高考失利确实让人难过,但这不代表他的人生就完了。专科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有好的发展。你们要让他知道,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你们都爱他,都相信他。”
李姐听得很认真,不时点点头,眼里的焦虑似乎少了些。“夏老师,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我回去试试,慢慢引导他。”
“别急,这需要时间。” 我看着她说,“就像培育一棵小树,得慢慢浇水、施肥,不能急着让它开花结果。你儿子心里的那棵树,只是暂时遇到了风雨,只要给他足够的阳光和雨露,一定能重新茁壮成长。”
离开的时候,李姐的脚步轻快了些。走到门口,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夏老师,谢谢您。我相信我儿子一定能好起来的。”
看着她的背影,我想起了诊室窗外的那棵梧桐。无论经历多少风吹雨打,只要根还在,就总有枝繁叶茂的一天。这个年轻人心里的根,其实一直都在,只是被焦虑和恐惧暂时遮住了。只要轻轻拂去那些尘埃,阳光总会照进来,让希望重新发芽。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陪着他们一起,慢慢重建心灵的家园。这条路或许会有些长,但只要方向对了,就不怕路远。毕竟,每一颗渴望变好的心,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纸团里的心事
李姐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在整理上次的咨询记录。她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带着些微电流的杂音,像被水浸湿的纸,发沉。
“夏老师,又要麻烦您了。” 她顿了顿,我听见那边有抽纸的声音,“我这几天没睡好,看着他把一卷纸半天就擦没了,心里堵得慌。”
我翻开笔记本,上次记录的字迹已经干透,在 “重点班落差” 旁边画的小问号,此刻像在盯着我。“你慢慢说,他这几天具体怎么了?”
“就说昨天吧,” 李姐的声音发颤,“我给他洗好的苹果放在桌上,他拿起来看了半天,突然说‘你洗的时候手碰过水龙头,水龙头多脏啊’,转身就把苹果扔进了垃圾桶。我当时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又不敢说重话,怕刺激他。”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绿萝叶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我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这孩子的样子,瘦高个,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像攥着什么宝贝。
一、那些藏在纸团里的不安
“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李姐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怀念,“小学时跟同学爬树掏鸟窝,回来一身泥,乐呵呵地举着鸟蛋给我看。现在倒好,出门前要换三次衣服,说‘刚穿的那件碰到衣柜门了,不干净’。”
我握着笔,在纸上画了个圈:“你还记得他刚分到普通班时,除了说同学影响他,还说过别的吗?”
“说过一次,” 李姐想了想,“有天晚上吃饭,他突然说‘以前在重点班,老师讲课我一听就懂,现在老师讲题,我得反应半天’。我当时说‘那你就多问啊’,他就没再说话,扒拉了两口饭就回房了。”
那时候的他,大概已经开始用 “别人影响我” 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了。就像现在,用 “脏” 来解释自己的退缩。
“复读那年,他把错题本写得跟新书似的,” 李姐的声音低了下去,“每天凌晨五点就起来背书,我悄悄去看,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这次一定行’。可查分那天,他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裂得像蜘蛛网。”
我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一直活在 “优秀” 光环里的孩子,突然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他找不到别的出口,只能把所有的挫败感都变成对 “干净” 的执念。
“去年在医院,您让他试着不用纸开门,” 李姐突然说,“他真的做到了,那天晚上兴奋地跟我说‘妈,我今天用手开的门,也没怎么样’。可现在……”
“现在他觉得没必要改了,对吗?” 我接过话。
“是呢,” 李姐叹了口气,“他说‘我这样挺好的,至少不会碰到脏东西’。昨天他爸劝他‘别老想着干净不干净,出去跟同事打打球’,他突然就炸了,说‘你们懂什么,脏东西进了身体会生病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午没出来。”
二、藏在 “洁癖” 背后的骄傲
第二次咨询时,李姐带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团团用过的纸巾,皱巴巴的,像被揉过的心事。
“这是他昨天擦手机剩下的,” 她把塑料袋放在桌上,“您看,好好的纸,擦一下就扔,一天能用完一卷。我说‘纸也是钱买的’,他说‘钱重要还是健康重要’。”
我拿起一团纸巾,能摸到上面残留的水分,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他以前很节省的,对吗?”
“可不是嘛,” 李姐眼圈红了,“初中时他的书包背到破洞还舍不得换,说‘缝缝补补还能穿’。现在倒好,为了‘干净’,什么都舍得扔。”
这让我想起他在医院时说的话:“夏老师,我要是当初没去普通班,现在肯定考上本科了。”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自卑。
“你有没有发现,他对‘脏’的定义,跟他的挫败感有关?” 我看着李姐,“重点班是‘干净’的,普通班是‘脏’的;考上本科是‘干净’的,专科是‘脏’的;别人对他认可时是‘干净’的,被忽视时就是‘脏’的。”
李姐愣住了,手里的纸巾掉在地上。“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他去年说过‘专业课听不懂,肯定是老师讲得不好,这学校就不行’。”
“他不是真的怕脏,” 我缓缓地说,“他是怕面对那个‘不够好’的自己。用纸巾把自己裹起来,就像给自己建了个堡垒,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所有的失败。”
三、慢慢松开的手
第三次咨询,李姐带来了个好消息。“昨天他主动用手开了门,”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虽然开完赶紧去洗手了,但没用纸垫着。我问他怎么想的,他说‘夏老师说的,总用纸也不是办法’。”
我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向上的箭头。“这就是进步,哪怕只是一小步。”
“还有,” 李姐接着说,“他今天上班带了手机,虽然还是一只手拿着,但没像以前那样攥得发白。我偷偷跟在他后面,看到他坐地铁时,眼睛往柱子上瞟了好几眼,虽然没靠,但我知道,他心里在挣扎。”
窗外的梧桐叶又绿了些,风一吹,沙沙地响,像是在为谁鼓掌。
“您上次说让我跟他说‘考不上本科也没关系’,” 李姐有些不好意思,“我憋了好几天才说出口。他当时没说话,可晚上吃饭时,居然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我想起自己二十多年前遇到的第一个强迫症来访者,也是个年轻人,总觉得手没洗干净。后来他告诉我,每次洗手时,脑子里想的都是 “要是当初没做错那道题就好了”。
“改变需要时间,” 我对李姐说,“就像他现在慢慢松开攥着手机的手,我们也要慢慢松开心里的执念。他不是不够好,只是暂时迷路了。”
离开时,李姐手里的塑料袋空了,那些皱巴巴的纸巾被她扔进了垃圾桶。“夏老师,谢谢您。我现在觉得,他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比什么都重要。”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阳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些微暖意。“他刚才给我发微信,说‘妈,晚上回来给我做碗面条’。”
我笑着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诊室里的绿萝又抽出了新芽,嫩生生的,像谁伸出的手,正慢慢朝着阳光的方向,一点点舒展。
那些藏在纸团里的心事,总有一天会被摊开,被晾晒,被风吹散。而那个年轻人,也终将明白,真正的干净,不是躲在纸巾后面,而是敢于伸出手,去触碰这个不完美却真实的世界。
洗手池边的倒影
李姐坐在诊室的木椅上,手里的纸杯被捏得变了形。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一道道阴影,像她心里那些说不出的褶皱。
“夏老师,我昨天又跟他吵了一架。” 她把纸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洗手洗到半夜,我隔着门说‘差不多就行了’,他突然把门拉开,眼睛红得像兔子,‘你知道什么!不洗干净会生病的’,说完‘砰’地关上了门,水龙头的声音响到后半夜。”
我看着她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自己 1995 年那个夏天。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一遍遍地搓手,肥皂沫堆得像雪,直到手背发红发肿,还觉得洗不掉那份 “考砸了” 的羞耻。
一、肥皂泡里的碎影
“他小时候特爱帮我择菜,” 李姐的声音飘远了,带着点恍惚,“小手捏着豆角,把筋抽得干干净净。现在倒好,厨房的菜他碰都不碰,说‘菜市场的菜沾了多少人的手’。”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巾推过去,“你还记得他复读那年,书桌前贴的便利贴吗?”
“记得记得,” 李姐点头,眼里泛起光,“写满了‘必须上本科’‘不能输’,贴得密密麻麻,像小旗子。有次我给他收拾房间,碰掉一张,他跟疯了似的捡起来,用胶带重新粘好,说‘你碰过了,得粘牢点’。”
那时候的便利贴,其实已经是他洁癖的苗头了。我想起自己当年把落榜的通知书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又捡回来,用清水一遍遍地冲,好像能把上面的分数冲掉似的。
“电休克那星期,他真的变了个人。” 李姐突然提高声音,“药掉地上,捡起来吹都不吹就吃,还跟我开玩笑‘妈你看,我不怕脏了’。可停了没多久,他又开始用纸垫着拿遥控器,说‘电休克只是让我暂时忘了脏,其实还在那儿’。”
洗手池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响,像在数着那些被浪费的时光。我想起自己当年总觉得,手上的 “脏” 其实是心里的 “怕”—— 怕父母失望的眼神,怕同学打听成绩的语气,怕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二、重点班的光环与阴影
“他总说要是没去普通班就好了,” 李姐叹了口气,“那天我收拾他的旧书包,翻出重点班的校服,领口都洗得发白了,他还在衣角绣了个‘优’字。”
我翻开笔记本,在 “第一次打击” 下面画了条波浪线。“你有没有想过,重点班对他来说,不只是个班级?”
李姐愣了愣,“您是说……”
“那是他的铠甲。” 我望着窗外的香樟树,“在那儿,他不用怕考砸,不用怕被比下去。到了普通班,铠甲突然碎了,他就只能用‘怕脏’当盾牌。”
这话像钥匙,打开了李姐的记忆。“他刚去普通班那阵,总说同桌女生的笔袋‘太花哨,晃得他看不清题’。现在想想,他不是嫌笔袋晃眼,是怕自己跟不上课,找个借口罢了。”
我想起自己当年复读时,总觉得同桌翻书的声音太大,其实是怕他比我学得快。那些转移到外界的不满,说到底都是对自己的怀疑。
“去年在医院,您让他试着用手碰门把手,” 李姐的声音软下来,“他闭着眼睛摸了一下,突然笑了,说‘好像也没那么可怕’。那天他晚饭吃了两大碗,说‘妈做的红烧肉真香’。”
可现在,他又退回了那个用纸团筑起的堡垒。李姐说,他前天看到小区里有孩子背着重点中学的书包,突然转身就走,说 “那书包上的校徽太刺眼”。
三、慢慢舒展的手指
第四次咨询时,李姐带来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团。“这是他这星期用的,比上周少了一半。” 她的嘴角有了点笑意,“前天我包饺子,他居然站在旁边看,说‘妈你调的馅闻着挺香’。”
我拿起一个纸团,展开来看,上面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边缘却没有之前那么皱了。“你跟他说我当年的事了吗?”
“说了,” 李姐点头,“我告诉他‘夏老师当年也考砸过,也总洗手’,他愣了半天,问‘那他后来怎么好的’。我说‘他说洗手洗不掉心里的坎,得一步一步迈过去’。”
那天晚上,孩子的洗手时间缩短了十分钟。
“还有个事,” 李姐压低声音,“他昨天跟同事去吃饭,居然用自己的筷子夹了盘子里的菜。回来跟我说‘其实大家都没那么在意谁碰了什么’,虽然说完就去洗手了,但我知道,他心里的冰在化。”
我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敢在同学面前说 “我复读了”,说完手心全是汗,却觉得松快了不少。那些藏在洁癖背后的骄傲,其实是怕被人看到的脆弱。
“昨天他爸修灯泡,让他递个螺丝刀,” 李姐眼里闪着光,“他先用纸包着递过去,后来又拿回来,直接用手握着递给爸,说‘你小心点’。他爸眼眶都红了,假装看灯泡,半天没说话。”
夕阳把诊室的影子拉得很长,李姐的手机响了,是她儿子发来的微信:“妈,晚上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
“你看,” 我指着那条微信,“他正在慢慢放下那些纸团,因为他开始明白,真正的干净不在手上,在心里。”
李姐走的时候,玻璃罐放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玻璃,照得那些纸团像一片片透明的叶子。洗手池的水龙头不再滴滴答答,仿佛在等待那个愿意伸手关掉它的人。
我想起自己后来不再频繁洗手,是因为某天突然发现,那些所谓的 “脏”,不过是自己给失败贴的标签。当一个人能坦然说 “我没考好,但我在努力”,手上的肥皂泡自然会散去。
那个年轻人总有一天会明白,重点班的校服、本科的通知书,都不如一双愿意触碰生活的手重要。就像此刻窗台上的玻璃罐,里面的纸团正在慢慢变少,而外面的阳光,正一点点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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