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应答:“对这些我十分感激。但是它们并不能补偿那些殴打(不停的责骂、暴力、侮辱,以及酗酒带来的伤害等等)。”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有些父母扮出殉道者的样子。他们会号啕大哭,双手拧在一起,对你的“暴行”表示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的样子就像你在迫害他们。他们会谴责你伤他们的心,让他们失望,抱怨说他们并不需要这种见面,因为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还会吓唬你说,他们的身体或健康状况受不了这种场面,它带来的悲痛会使他们一命呜乎。当然,有些情况下,他们的悲痛是真的。对父母来说,面对自己的短处,意识到自己给孩子造成的巨大痛苦是桩伤心的事。但是他们的这种伤心也会具有支配和控制他人的性质。让对方感到内疚,从而促使其做出让步是他们的行事方式。 你的应答:“你感到不安让我很抱歉。我很遗憾你感到伤心,但在这一点上我不会放弃。我也伤心得太久了。” 有时这真是不可能 上面列举的来自家长方面的典型反应和建议你采取的应答方式,会帮助你在对峙时避开情感的流沙。但是有些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无法与之交流的。 有些父母在对峙期间会使冲突急剧升级,以至于任何交流都是不可能的了。无论你多么理智、和蔼,你的表述多么清晰明确,他们的表现都会迫使你不得不中止对峙。他们会歪曲你的话或动机,会撒谎,会违背答应过的条件,打断你的谈话,还会骂人,哭叫,打碎家具、摔盘子。让你觉得最乐观地估计他们是发疯了,而最糟糕的估计呢?他们是要杀人了。所以,正像你抛开顾虑,尽力对父母直言相告是重要的一样,知道什么时候此事不可为也同样重要。如果因为他们的行为你不得不中止对峙的话,那也是他们的失败,不是你的失败。
------------ 沉默的对峙 ------------
失去控制的对峙不是很多,哪怕当时闹翻了天。事实上,许多对峙的过程惊人地平静。 梅拉尼—她总是想拯救无能的男人。儿时曾写信给“亲爱的阿比”,因为她不得不在父亲阵发性的哭泣时安慰这位患忧郁症的成人—选择了把母亲领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进行对峙(她的父亲已去世)。她的开场白是我们共同演练好的,她的母亲答应听她把话说完。
梅拉尼:妈妈,我需要同你谈谈儿时发生的,迄今仍在令我伤心的往事。我现在意识到还是个小姑娘时,我自责得多么厉害。 金妮(打断对方的话):如果你还有这种感觉,亲爱的,那就是说你治疗得不太好。 梅拉尼:你答应了不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你还记得为了与尼尔(她的兄弟)打架的事,爸爸老是那么伤心吗?爸爸总要流着泪说,尼尔对我多么好,而我对他又多么差。你还记得每次你总要打发我到爸爸的房间里去,告诉我应该哄一哄爸爸吗?你知道,让我当爸爸的保护人令我多么内疚吗?我得在自己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去照顾他。为什么你不照顾爸爸?为什么爸爸不照顾他自己?为什么这事由我来做?你该在的时候从来不到场。我同佣人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同你待的时间长。你还记得我写信给“亲爱的阿比”这件事吗?你当时对这件事理都不理。 金妮(平静地):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梅拉尼:妈妈,也许你故意不记得,但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应当听我把话说完。没有人在攻击你,我只不过是在告诉你我的感觉。好吧,让我告诉你我当时对这种事情的感觉吧。当时我觉得孤独,觉得自己是个糟糕的人,觉得内疚而伤心,因为我是在管自己管不了的事。这就是我的感觉。现在让我告诉你它怎么影响了我的生活。在开始在这儿的治疗以前,我觉得很空虚。现在我觉得好一些了,但是我对反应敏锐的男人还是害怕。所以我结交的都是些冷漠、麻木的家伙。我最感到头疼的就是搞清自己是谁,想干什么,需要什么。然而我现在开始明白这一切了。对我来说,最难的就是爱我自己。每次我想这么做,我都听到爸爸仿佛在告诉我,我是个多么差劲儿的孩子。 金妮(开始哭了):我真的记不清这些事了。但我相信既然你说有过这种事,那么就一定有过。我想我当时是陷在自己的不幸中不能自拔了…… 梅拉尼:啊,不。现在我觉得内疚,因为我伤了你的感情。 苏珊:梅拉尼,为什么不告诉母亲你现在想让她做些什么呢? 梅拉尼:我想与你建立一种成人与成人间的关系。我想对你直言相告,想能够对你说实话,希望谈以前的经历时,你能愿意倾听,希望你能愿意回想、思考和感知以前所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为这个事实承担责任,就是当年你没有照顾我,没有保护我免受父亲情绪的侵害。我还希望我们之间能彼此说实话。 金妮做出了真诚的努力,听着自己的女儿把话说完并做了肯定的回答。她也表现出与女儿进行理智健全的交往的倾向。最后她还同意尽最大的努力满足梅拉尼的请求,尽管,显然她觉得这些要求有些难以接受。 一次爆炸性的对峙 乔的父母就不是这么通情达理了。乔就是那位挨过父亲打的心理学研究生。经过反复劝说,他终于把自己的酒鬼父亲和与其共存的母亲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乔急于采取此次对峙行动已经有些日子了。结果,此次对峙同梅拉尼的那次相比更加一波三折。 乔的父亲—艾伦大步走进我的办公室,完全是一副敢作敢当的神气。他个子高大,一头沙色的头发,看上去真像60多岁的人了。几十年暴怒和酗酒的日子极大地损坏了他的外表。乔的母亲—乔娜,看上去像是个灰色的女子—灰头发、灰肤色、灰裙子、灰色的人格。她的眼睛里有着那种在挨打的妻子眼中常常可以看到的游移不定的神色。她是跟在丈夫后面进来的,坐下后,将手交叉起来,两眼盯着地板。 头半小时里,我把大部分时间花费在建立一种气氛上,以便让乔可以说出要说的话。他的父亲则不停地打断他的话,咆哮着、咒骂着—尽一切可能吓唬儿子不让其说话。当我介入其中保护乔的时候,艾伦又转向我,说了有关我和我的职业的许多难听的话。乔的母亲几乎没有开口,偶尔开口也就是哀求丈夫冷静一点儿。我看到的是40年苦难的家庭生活的缩影。在这种近乎无法沟通的形势下,乔的表现却出奇地好。我能看出他已怒不可遏。当乔提到父亲酗酒的问题时,艾伦终于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了。 艾伦:好,你这混蛋,竟然这样。你以为你是谁?对你的过错是我把你惯坏了,我应该让你自己去把一切都挣出来。你怎么敢当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面叫我酒鬼。你这婊子养的,不把这个家拆散你是不会满意的,是吧?我可不想坐在这儿让这不要脸的、忘恩负义的小杂种和他的混蛋心理医师摆布。 19/31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